芷村切片:芷兰之村

作者:路人 发布时间:2024年09月29日 10:37:12

对于芷村镇,似乎是永远在记忆中的。那日,当我一脚踏入这个芷兰花盛开的村庄,头脑中立即呈现出梦境中的感觉。这种感觉总是反复出现在我的头脑中,或在深夜,或在阳光炽热的午后,或在阴雨的日子。

坦白地说,那是我第一次踏入芷村,可我感觉这里竟是如此熟悉。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了芷兰的缘故吧。也许在我的心里,早就把芷兰认作了天仙一般的女子。

在地大物博的中国,兰花的种类很多,就兰科植物来说,可分为地生兰、气生兰两大类。人们最常见的有春兰、建兰、寒兰等。而芷兰则多丛生于空气潮润,山谷溪边或树木庇荫之处。

我一直以为,就芷兰这种植物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就如邻家的小妹,不施粉黛,叶柄中间盛开一束束小小的黄花,就那么单薄,那么纤弱,可幽香向四周弥漫着,这种香味既不像玫瑰花的香味那么强烈,又不像桂花的香味那样甜腻,也不像梅花的香味那样清淡。但却朴素大方、爽心惬意、馥香袭人。这或许是一种上仙之气吧,难怪人们会尊之为“香祖”或“国香”的称谓。

沈从文是爱兰的人,翻看他的名著《桃源与沅州》,总被这样的句子所打动,他欣然地说:“小溪谷里生芷草,到如今还随处可见。这种兰科植物生根在悬崖隙间,或蔓延到松树枝丫上,长叶飘拂,花朵下垂成一长串,风致楚楚,花叶形体较建兰柔和,香味较建兰淡远。” 

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仲淹《岳阳楼记》中有“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吾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的陶渊明《世外桃源》中也有“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洞庭第一长联中所云:“沅芷南芬,澧兰北秀”,说得更是深刻,一个“秀”字蕴含了几多含义。这是一种朴素的秀,秀于内而朴于外;这是一种圣洁的秀,“虽无艳色如娇女,自有幽香似德人”。这是一种大美不言的秀,幽居深谷,不趋炎附势,也不刻意到什么小圈子混点名声,收点势利。

孔子爱兰,把自己也比做芷兰了。那年,穷困潦倒的孔子游说到澧水两岸,风这里落花满地,芳草连天,不禁谓然长叹道:“习习谷风,以阴为雨。何比苍天,不得其所。时人阐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

1961年秋,毛主席看完《离骚》后,沉思片刻,挥笔写下《七绝·屈原》诗篇:“艾萧太盛椒兰少,一路冲向万里涛。”其中“椒兰”为申椒和芷兰,皆为芳香植物,在这里比喻贤德之士,赋予了兰崭新时代的革命斗争精神和风格。

芷兰镇以兰为名,何其幸也。作为生生不息繁衍着的生命群体,芷兰是圣洁的化身,也是正气的象征,更呈现出一种不屈的风格。芷兰镇山川皆秀,物产繁盛,地灵人杰,是一片有感情和智慧的土地。1928年10月13日,中国共产党云南第一次代表大会在蒙自芷村查尼皮召开。1932年,胡志明坐火车来到了芷村镇,领导越南人民进行革命斗争……上个世纪,此地成为各路英雄汇聚之地,也成了文、蒙、屏三县的一个重要物资中转站。至今,胡志明曾居住的房屋还保留于芷村镇南溪路上。

作为一个书写者,芷兰的婀娜、清丽和高雅,也让我想到了文学。文学呕歌了芷兰,芷兰当赋予文学以高洁。可当代的文学又何其不幸也,正如蔡毅先生所言:现阶段的中国文学,过于世俗,缺乏超越感、悠远感和艺术感,眼界狭小,拘囿于对具体人事的热切关注,而忽略对普遍性问题的观察与思考,太多现蒸现卖、急功近利的作品,缺乏目光远大、意蕴深邃的精构,更缺乏具有精神超越性和灵魂升华的杰作。

原因可谓多也,但究其根本,在于书写者缺乏芷兰之洁,而成了对功利的追逐者,文学当是与兰一样圣洁的“植物”,它开放在灵魂的精神家园里。可现实是,文学沾满了铜臭,久闻其臭而不知芷兰之香了。那些所谓的文青,也找不到北了,以逐臭为荣,把献身作途,“最后的救赎”成了最后的出卖。

在芷村走了走,就有了这样一些想法。我当然也是一个凡人,我没有远大的理想,我不想当作家和所谓的诗人,我热爱文字只是出于热爱,通过文字,我想表达的是人的尊严和生命。不去攀炎趋势,不去卖弄逐利,就做一个如芷兰般自然幽静的人。就如唐朝诗人周朴诗曰的那样:“群玉才名冠李唐,投诗换得校书郎。吟魂醉魄知何处,空有幽兰隔岸香。”

我建议人们没事的时候,就到芷村走一走,闻一闻这藏于深野的花香。虽然现在芷村的芷兰花已然不多了,但那怕只是一朵,也会让我们深明这芷兰的自然之味:自然无俗,则朴,朴则清正。敢问,君以为然否?然也!!

责任编辑:目则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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