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晋陕峡谷,淌水的地方都挂出一串串冰凌。由于天寒地冻,黄河著名的景区壶口一带游人稀少。摄氏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天气,风也似乎夹带锋利的针尖,穿过厚厚的线帽直往头皮里戳。
“照相吗?照张相吧,作个纪念。”太阳快要落山了,一位头上扎着白头巾的山西老汉双手对插着袖管,牵着驴在空寂的河滩上流连。
“老人家还不回家呀?家住哪儿?”
“大冷的天气,游客少,生意也不好做,要回了,住在山后的窑洞里。”
一道道沟壑深切在老汉的脸上,驴那一对肥硕的耳朵直指云天,老汉走一步,驴蹄子也挪动一步。这一招一式,在我的脑海里回放出记忆的画屏,好象老汉和这头驴在哪见过。对了,多家画报都登过他们的照片,老汉也能顺口说出好几个全国著名摄影家的大名来。黄河、驴和来自四面八方的摄影爱好者、旅客养活他们一家。
黄河是华夏之魂,而壶口又是黄河的心脏。黄河水从青藏高原巴颜客拉山出发,绕过九曲十八弯,一泻千里,来到晋陕峡谷,突然倾盆倒进一条狭窄的河道,三、四十米高的落差使壶口形成了蔚为壮观的黄金瀑布。传说这条深陷地面而狭窄的河道就是大禹治水时开凿的水槽,后人在连接晋陕两省的黄河大桥下兴建了大禹公园,身躯伟岸的大禹塑像矗立于河的中央,浓眉大眼目送黄河水奔流到海。壶口瀑布就在大禹塑像的身后日夜咆哮。不论壶口瀑布是神话传说中大禹的杰作,还是地质奇观,已经被举世公认为华夏文明的原始符号,为全体华夏子孙顶礼膜拜。
冬季到黄河壶口,别有一番景致。壶口下游的河床已经封冻,再往下看,厚实的结冰随着河床的加宽和气温的升高而慢慢融化,站在晋陕黄河大桥凭栏府视江面,黄河冰凌激荡,金戈铁马,气势磅礴。这时的壶口瀑布由黄橙橙的河水和白茫茫的冰雪两大色块构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立体油画,雪崩似的河水挤挤搡搡翻腾咆哮着冲下那个窄窄的口子,又落进冰块覆盖的河道里。
冰雪是凝固的,黄河水是湍流而下的。瀑布黄水强烈的冲击力使黄河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冰而去。
走到壶口瀑布边,我的心情也像咆哮的黄河水一起澎湃,一公里之外就能听到黄河水如雷轰鸣,万马嘶吼,吊在河床边的冰凌,如同冼星海笔下跳动的音符,钢琴协奏曲《黄河》的主旋律竟然能在快要冻僵的时刻完整地背下来。自古以来吟唱黄河的歌谣有多种版本,为什么惟有冼星海创作的《黄河大合唱》及其后来改编成钢琴协奏曲的《黄河》蜚声中外、荡气回肠、经久不衰呢?“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咆哮的声音又源于何处?一看黄河壶口瀑布的气势就知道了答案。站在壶口边,其他声音都被咆哮的黄河淹没了。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是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的化身。当一个人身陷危难境地时,会自然而然地呼唤自己的母亲,本能地寻求母爱的力量使自己逢凶化吉,绝地逢生。同样,一个民族厄运降临时,需要寻求一种抗争的力量,这种力量源自民族之魂。当年冼星海在国外痛别恋人,毅然回国参加抗战,是祖国的召唤、黄河母亲的呼唤驱使他作出了这样的抉择,是黄河给予他创作的灵感,一口气写出了《黄河大合唱》这部经典之作,托物言志,把全民族抗战的动力和胜利的希望托付给了黄河。
想起那句歌词:老祖宗用它(黄河水)洗过脸,留下一样的黄皮肤。在那个山西老汉心目中,黄河是赖以生存的家园。在音乐家笔下,黄河是团结抗战的号角……在全民族身上,奔涌着不朽的黄河魂。
责任编辑:目则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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