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故土 守望哈尼——艾吉散文集《梯田里的哈批》印象

作者:批娘 发布时间:2024年11月22日 10:29:10

兔年岁末,艾吉出版了散文集《梯田里的哈批》。这是艾吉留给自己60周岁的纪念,也是2023年哈尼文学的重要收获。尽管艾吉很低调,但新书一出版,便在红河文坛引起了不小轰动。艾吉四十年的创作生涯,其影响力不言而喻。

艾吉长期保持良好的创作状态,每年都有几篇散文或者几首诗歌发表出来。我曾经编辑一本文学内刊,常向艾吉约稿。平时也追踪关注艾吉的写作,他每发表一篇文章,我都认真品读。我没有去过艾吉的家乡,但通过艾吉的文章,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梯田风光秀丽,人们淳朴热情。从地理意义上而言,艾吉的老家石头寨和我的老家戈奎很近,中间只隔了阿扎河。据可靠资料记载,以及老人们传说,在土司时代,我的寨子隶属于红河瓦渣土司的管辖区。“瓦渣甸长官司,位于今红河县境东南部,东邻今石头寨乡,南接绿春县,西界勐龙河与宝华乡相望,北连迤萨镇,即今红河县甲寅乡和阿扎河乡之大部,洛恩乡一部,绿春县戈奎乡大部。”(《话说红河·红河》)。艾吉在书中提到,“哈批,在有文字记载的溪处土司七百年历史上,一直受它管辖,处在与瓦渣土司(如今的甲寅乡)辖区龙美村委会接壤的最前沿的特殊地理位置”。我和艾吉同族同源,我们出生成长的地方民风民俗和自然环境都一样。艾吉写自己的家乡石头寨,同样也是写我的家乡戈奎。毫不夸张地讲,艾吉写家乡的文章,我看了上一段,基本上可以猜出下一段写了什么。艾吉的文章里有我熟悉的东西,能引起我情感共鸣,这就是我喜欢艾吉文章的原因。

新年伊始,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收到了艾吉叔寄来的新书。扉页上有艾吉叔熟悉的签字:批娘贤侄存正。有了艾吉叔的签字,此书就有了特殊意义。《梯田里的哈批》是一本“厚”书,分六卷,浩浩荡荡,近30万字。此书一贯保持了艾吉的写作风格,用拉家常的语言,写活故乡大地上的物事人。

这是一本献给故乡的书。“故乡对于我的意义,绝对不仅仅是我在那里出生、长大,它使我护住了清泉般的母语。”如果给二十岁之前的艾吉写一份简历,六个字就足够。放鸭,放牛,劳动。这六个字再用艾吉的话来概括,就变成四个字,亲近泥土。二十岁的艾吉,接受命运的眷顾,离开故乡,去往城市。从红河南岸到红河北岸,无论离开故乡多远、多久,艾吉从来没有忘记过故乡。“我的躯壳摆在都市,魂系着故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每个人都热爱自己的故乡。人们表达热爱故乡的方式却不一样,艾吉用笔歌颂自己的故乡。“自从不知天高地厚地混进写作的人流,故乡在我的文字中频繁出现”。书中,出现许多属于故乡的词条,梯田、田棚、庄稼、插秧、溪流、草木、祭祀、婚嫁……也许山外人看来这些词条土里土气,但在我看来却是那么亲切。艾吉巧妙的借用这些词条,写出一篇篇极具特色的散文。艾吉用最直白的语言,说出对故乡最强烈的热爱。“别人问我,你最爱的地方在哪里?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故乡。”对于艾吉来说,故乡比黄金还珍贵。“这块土地不产黄金,但比产黄金的土地珍贵千倍万倍。” 

这是一本献给梯田的书。艾吉“一生围绕梯田转”,别人拿锄头耕耘梯田,艾吉拿笔耕耘梯田。2013年6月,在第37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元阳哈尼梯田被列入世界遗产,成为中国第45处世界遗产。当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从柬埔寨传回国内,传回故乡大地,艾吉高喊,“这一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农耕文明的典范,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公认”。艾吉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大笔一挥,写下了经典散文《祝福,世界遗产红河哈尼梯田》。该文发表在《民族文学》2023年第12期上,随后获得由民族文学杂志社和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联合举办的“中国少数民族作家‘我的中国梦’”征文散文二等奖、滇东文学奖等诸多奖项。

艾吉不厌其烦,不惜笔墨,习惯用大段大段的文字去描写一片梯田的地貌、方位、面积。这样的描写看似拉拉扯扯,但艾吉自有他的道理。艾吉清楚,“梯田是世世代代的哈尼人,用手巴掌宽的锄头,在大山上一点点抠出来的。”他不仅会告诉人们梯田美景,还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人们梯田美景是如何创造出来的。

艾吉爱梯田爱到骨子里,“梯田抚养的多种多样的野菜、野物,则使人们获取了发达的骨骼、肌肉、血液。”如果艾吉没有成为工作干部,他肯定是一个勤劳的梯田耕耘者和梯田守护者。 

这是一本献给乡人的书。艾吉生活在都市,远离故乡,远离乡人,可是在情感上,艾吉与乡人保持亲密关系。艾吉用深情的笔墨,把一个个乡人写进了书里。乡村干部、赤脚医生、生产队长、会计、劳模、莫批、咪谷、民间歌手、匠人、酒鬼、寡妇、光棍……这样的人物还可以列出一大串。艾吉没有跟乡人们共命运,但与乡人们同悲喜。应该说,乡人是幸福的,他们在艾吉笔下得到了“永生”。艾吉在自己早期的散文集《清音》里介绍自己时说,“在贝玛和歌手间拜师,在穷苦劳动者中结友”。彼时,艾吉已是在城里生活多年的工作干部了,或许艾吉还获得了作家的头衔。用我们家乡的话说,“蚯蚓的儿子变成了龙的儿子”。艾吉没有把自己当成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在城里流浪者的异乡人。

这是一本献给母族的书。不需要医学证明,我敢确定,艾吉绝对是纯种哈尼人。艾吉好酒,好歌,好烟筒,可能还好女人。总之,他的身上具备了哈尼男子该有的品质。如果你想了解哈尼女人,可能要接触一千个哈尼女人。如果你想了解哈尼男子,只需了解艾吉就可以了。艾吉时刻牢记“祖先的古语值千金,父母的教导是良言”,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民族身份。“多少年来一直狂想,该为故乡写本不含杂质的书,告慰死去的先辈,温暖尘世的生者。”。

艾吉把个人写作与故乡和民族联系在一起,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是难能可贵的。只因如此,他能写出那么多极具民族特色的作品。书中,随处可以看到艾吉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刻体验。祭祀、葬礼、叫魂……在也许某些人的思想观念里,这些东西是封建迷信,但在艾吉的笔下,它们是优秀的民族文化。哈尼族有艾吉这样的书写者,这是本民族的幸运。

《梯田里的哈批》是一部很有深度的作品,它比较全面的展现了后土司时代到当下哈尼人生产生活的精神面貌。期待着,艾吉散文集《梯田里的哈批》,如同哥布叙事长诗《神圣的村庄》,莫独散文诗集《守望村庄》,将会成为哈尼文学史上一部重要的作品。

作者简介:批娘,男,哈尼族,1988年生。云南绿春人,业余写作者。

责任编辑:目则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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