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反复的言说中，凤凰古城几乎成为了湘西迷人风情的代表和象征。而另一方面，名头太过于响亮的景区景点，往往会伴随着一些让人烦忧的附带众相，过度的商业化，可以把一个个旅游小城，打造成为一座变相的大型超市，让人兴味索然。

还好，名气这么大、历史这么久的凤凰古城，还像我想象和希望的那个样子。

我们是赶场一般，在夜晚到达的凤凰，直感是一种任由排布的无奈，不经意间却切合了对凤凰的那份特别的企盼和怀想。

这样一个地方，连带着神秘的湘西文化，沈从文的人生传奇和他那些纯朴而深厚的文字，凤凰，原来在我的期许中原本就是虚念和幻化的模样，那种近在眼前的不可触摸，那种如流淌的沱江水那样的虚幻和渺远。抓紧时间看夜景，江两岸高高低低稀疏幻灭的灯火，哪里的酒吧里传出来的酣唱，饱满而又清冷孤寂的情愫，一股脑地投射在霓虹闪烁的江面。

江面，那是一处多么漂亮的舞台，灯红酒绿，欢愉或假意的应景，都在这里，这片流淌的水幕上展演。刻意设计的灯火，照见所有的靓景，没有一处死角。迷幻的灯光幻影，虹桥古朴精致的轮廓，在若即若离的那方，不可亲近。

点石或木板的桥，是连通对岸的最惬意的行走，好像，我终于亲近了这条清澈的河流，听清了它的流水。

江水滔滔流淌的凤凰，它的文化是自足的，你可以在此下网捞鱼捉虾，流连在清澈的江两岸卖野花编织的花环；担着青菜红萝卜，在长长的古巷，川流的人群中叫卖而过；清晨江边任意捡一块石头坐下，吹高蹈的长笛，把江水的波纹推向清远。

凤凰的沱江又是开放的，那些从古以来坚持的脚步，勇敢地走向江流的远方，更远方，去闯荡，去问询，去求索；当走到远方的脚步和魂灵重新归来，他们已经变得厚重，沉稳，落拓而自由。

年轻的导游除了向我们推荐所谓正宗的银器店和姜糖铺之外，特别说了一句，“行走在凤凰古城，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在跳广场舞的人群中偶遇当地的苗族百岁老人；你过你运气足够好的话，你还可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街头，偶遇凤凰的一宝——传奇而个性的画家黄永玉”。

匆匆而过的我们，都没有遭逢那样的好福气；而当我们离开，走远，身后的那个凤凰，依然云里雾里，等待很多的时日去慢慢品味和细细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