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多次展开思维的翅膀,把藤条江流经的各个行政区域的版图拼凑在一块,仔细观察每一旮旯的民族分布,惊讶地发现一个统称为“白那”的哈尼族地域性族群从藤条江的源头红河县架车乡一直沿河两岸顺排到金平县者米和老集寨乡。就像滇西北的独龙江边有个独龙族一样,藤条江与生活在她身边的哈尼人生死相依,与这个饱经苦难后重获新生的民族同名同姓,哈尼人亲切地把她的上游称为“白那大河”。
血缘的锁链
这股像藤条一样蜿蜒奔流的江水,如一串珍珠将两岸民族的眼泪与欢笑、愚昧与文明、痛苦与幸福……紧密地串联起来,构成博大精深的白那河文化。虽然这种文化包容了整个哈尼族传统文化的优与劣,但由于她长期保持着高纯度的民族文化生命的本真,历经沧桑也无法动摇这里的哈尼人对祖先和寨神的崇拜。他们崇尚天道酬勤,让一切“不劳而获,坐享天福”等歪理邪说从白那河大峡谷的耳边走开。他们信奉不劳无获,业精于勤的祖训,在白那河岸的高山与峡谷间执著地生活着,在耕耘与收获间驾驭着不屈的生命。
藤条江流域是红河州三大水系之一,红河州主体民族之一哈尼族聚居在南部四县,确切地说,是聚居在藤条江流域的周围。神秘莫测的白那河像一根蜡烛的灯芯,藏匿在哀牢南麓的大山深处,悄无声息地向她的周围辐射哈尼先祖智慧的光芒。我们从教科书上读懂了黄河长江是中华文明的摇篮,可谁曾留意过自己脚下涓涓淌过的河水?你听见过她一往深情的诉说吗?如果上苍能给我们一双慧眼,透过白那河的水,定能看到哈尼族传统文化的“源”与“流”。
我们这个民族文化的源头在哪里?据说在遥远的诺玛阿美。无论是白那河繁荣了哈尼文化,还是由于哈尼文化沸腾了白那河的水,这块神秘的区域始终维系着一个民族文化的诸多姻缘,白那大河是哈尼族传统文化血缘的锁链。谈到她的辐射作用,不得不再提起传说中的女神都玛简收,她曾拥有贵族阶层的显赫地位,终因看不惯包括自己男人在内的伪君子们的嘴脸,带着豪门恩怨一气出走后四处漂泊。饥渴交迫的都玛简收连走带爬到一座大山的丫口歇脚,看见了清凉的泉水。乞讨路上一直陪伴她的拄棍往泉口边一插,在她俯下身子喝水那一瞬间,拄棍骤然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从此掀开了哈尼历法的新纪元。一泓山泉分成两股,一股向西流向李仙江,一股向东流向藤条江,最终又在中南半岛汇聚红河。
哈尼先祖的女儿都玛简收哎,我多次从你歇脚的地方走过,我的眼睛穿过亘古的时间隧道,看不清你的音容笑貌,也无法探明你从何而来又走向何方,但是白那河岸的乡亲们依然保存着你的踪迹。你曾经是芸芸众生里一个孤独的先哲,在尊崇你的后人口碑中扑朔迷离地神化了。对于饱经风霜的你是日落中天还是在黄昏中圆寂,暴尸荒野还是荣获了一次隆重的葬礼,后人似乎不看重这些。然而,你生前的一言一行,对白那河文化的影响,足够另写一部民俗学辞典。当这部辞典问世之时,便是白那河文化复苏之日。
播种情歌
相传白那河上游的红河县架车乡和洛恩乡的茨孔一带为哈尼族情歌之源,那里的情歌之茂盛,就像白那河水一样取之不竭唱之不尽。从前,有人到茨孔山寨学了很多情歌,怕记不住,便把情歌装入葫芦带回去。不料在回家途中白那河河水暴涨,水流湍急,装情歌的葫芦随河水漂走,葫芦盖也被河水冲开,情歌像脱缰的野马冲出葫芦,撒在白那河流经的山川峡谷。
不进入情歌的境界不知道哈尼族语汇的丰富,走进白那河大峡谷方知哈尼情歌的魅力。我去过的哈尼族居住区不算少,但时过境迁,好些地方已经很难听到那种感天动地的哈尼族情歌了。也许是那只传说中的葫芦播种的缘故,不管外来流行音乐如何在乡村充斥泛滥,白那河流域的情歌依然像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样鲜嫩,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走进白那河大峡谷,就如同走进一个情歌的世界,牧童在唱,打猪草的少女在唱,热恋中的青年在唱,孤独的寡妇鳏夫也在唱。有时到莫里草皮街赶集的男女也用情歌对唱的方式讨价还价,在赶集路上对歌后成为情侣的人也屡见不鲜。所以,说白那河畔是情歌之乡,丝毫不夸张。
蜗居城市里,我们顶多偶尔能参加一两次世界名家演奏演唱的音乐会,荧屏上搔首弄姿的泳装等与歌词毫不相干的画面看过就过了。而白那河岸的情歌就不同,一朝听过终生难忘。遥想情歌编织的童年,我走过数不清的山路,听过念不完的情歌,那弯弯的小路像一曲曲美妙的旋律,深浅不一的牛蹄印如同跳动的音符,漫山遍野都写满了情歌。跟着大人上山,出门就听见情不自禁的歌声:
浓雾蒙住了梯田的眼睛
森林里传出动人的情歌
我在歌声和叶笛中迷失
情歌在少年的梦中徜徉
生于情歌之乡长于情歌之乡,我的生命里播下了情歌的种子。我不可能在胭脂香味弥漫的都市里引吭高歌,却一直把哈尼情歌的种子珍藏在心底,孕育爱情,孕育灵感。我的父老兄弟姐妹用歌喉和树叶倾诉人生的酸甜苦辣,我用纸张和电脑演绎哈尼人世代相传的情歌,用心延续情歌的生命。
多情的戈奎
初夏的白那河畔,蝉鸣如潮,绿浪翻滚,仍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白那河南岸的群山峡谷,梯田泛光,棕榈击掌,“红丝线”和“鸡冠帽”正热烈欢庆元阳、红河、绿春三县五乡一镇民族团结盛会。
只因为我是梯田开造者和耕耘者的后代,因为我的血脉里流淌着白那河的水,欣然接受了戈奎父老乡亲的盛情邀请,踩着乐作的舞步走来,乘着歌声的翅膀走来,来到多情的戈奎。
来到白那河岸,我的万缕情思又禁不住垂注于这条神秘的大河。称其为大河,她只不过是藤条江水系的主流,比世界版图上的大江大河,她甚至可以藏匿到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而,她养育了整整一个民族的支系——白那,养育了狂风吹走,暴雨浇不灭的白那河文化。我从小受这种文化的熏陶,走南闯北,向外地同族朋友自豪地介绍自己的祖籍。那些可亲可敬的师长一听便有所感喟:那是哈尼祖宗灵魂的家园,是鲜活的民族文化博物馆。凭着这一优势,哪怕别人把唾沫喷到自己身上来,我也会挺直腰干做人。来到多情的戈奎,好想把这样的感受编成酒歌,与那里的亲人同乐,可是在那些民族文化的大师面前,我只好收敛满腔的激情,来到多情的戈奎,才发觉我的文思与才情远不足以表达我对我的民族深沉的爱。
戈奎多情而勿需矫揉造作,她可以拿一个民族与生俱来的真诚和善良担保。也许,戈奎不是白那河文化的源头,但处在这条文化经济带的轴心,在新世纪第一春,叫拢大河两岸同胞,共商民族团结、繁荣、进步大业,重振白那河文化雄风。我宁愿相信这样的聚会并非一场劳民伤财的炒作,而是质朴、友善的民族感情超越时尚的交融。为了那盛情的款待,我频频举杯,饮下杯杯醇香的美酒,卷入欢腾的舞场,沉醉在歌声的海洋里。
这是一个让日月星辰花鸟鱼虫动情的季节,多情的戈奎在这样的季节摆出了一桌丰盛的文化大餐,欢迎一切心诚善良的朋友来共享。
多情的戈奎,大河奔流,流动着白那河两岸同胞的世纪畅想。
多情的戈奎,群山昂首,挺起了我的民族不屈的脊梁。
责任编辑:目则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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